风声愈大,呼啸着林间飞花乱叶纠作一团,光影恍惚中,但见一红衫女子掌见无数月痕相继源源不断的劈出,与那团花叶漩涡相击而撞碰。
四人骑马踏夜而来寻药,至梓云山上,自扯拽了崖壁上缠绕的藤蔓飞滑而下,一路踏过水云间低矮溢水的木桥,上了溪水岸,不久之后,便达到了这方迷雾林。
四下探寻无果,只有将搜索范围再扩大,属不知入了一片曾有无数死士埋骨之地。
竹逸颓然愣坐在了小竹屋木床上,什么也抓不到,两手空空。
她又离去……不声不响。
而屋外,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无星无月,夜雨不停,他害怕,怕得缩作一团。
一声闷雷惊汗,他揉了揉通红的眼,喊了一声:“蝶依……”
着急的下床,这才想起来,下雨了,她出去又没带伞,他要给她送伞。
送去他仅能给她的微不足道的温暖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我默默的问一句,乃们看得出来这文的男主女主到底是谁吗?我有些糊涂了,急需有人告诉我(作者已跪地)求温暖!
☆、花叶雾林
迷雾林中树木盘根结错, 有百年粗壮的老树干,亦有细小的树木才刚刚开始发芽生长, 野草藤蔓缠成一团, 看去繁乱无章。
在踏入迷雾林前, 四人还是结伴同行,可自入了幽暗的雾林中, 视之所及, 他们已经找寻不到彼此的存在。
沙冷月掌间的新月无痕符印还在接连而发,她被林中一团花叶凝成的巨大漩涡而困住。
新月无痕,月阴司入门弟子必修之术, 那月痕打在花叶凝成的漩涡上, 毫无反应,她被包围在其中, 绿叶白花中包裹一抹红色身影。
无论如何?硬是也冲不破这禁锢。
反倒是外界对其施的力越大,那花叶凝聚而成的一股漩涡愈是厚实,固若金汤。
虽是直接杀不死别人,当然,别人无论使出怎样的浑身解数, 若是寻不到真正的那一个突破点,也动弹不了它之根本, 可人总有会累的时候,而那花与叶交织成的一幅美轮美奂的画,却是不会累。
无休无止的将你包裹起来,密不透风, 誓要活活将人给累死!
这便是最可怕的地方,所有出自蝶仙谷之物,从来都不会像表面听起来那般美好。
蝶仙谷,乍一听,不知有多温婉美丽大方?殊不知,它之圣物:蝶血之骨。
“血骨”之所以能够让曾经的江湖武林人争相舍命追逐,乃是因为它承载了无数前来挑战它权威之人的鲜血,用无数前人的鲜血一代一代积聚下来,才成就了血骨拥有无上之尊的神力。
可让死人起死回生,可让生人所向披靡,无人能敌!
只可惜,有这样一种邪乎的东西存于世间,又有人心的贪恋不满,便逐渐毁了原本八方安然相守,世代平和相处的局面。
而需依附于蝶仙谷一脉的花族世家,更是为永久消除历代拈花圣女,每拈一花,便会自损一日命头的致命之伤,想要反逆为主,将血骨吞为己有,秘密出钱黄金万两联合当时江湖几大门派,发动围剿蝶仙谷。
寡难敌众,蝶仙谷当时孤注一掷,终是被其逼入绝境之地,无人支援,而除了与其世代交好的羽天宫。
时间拖得越久,便越是耗力,更何况她身上被君圣的两只傀儡所伤,并未完全好透,到底是有些体力不支了。
沙冷月身上的红光渐渐消退黯淡下去,额间一轮弯月印记又在时亮时灭。而花与叶凝成的漩涡却是只增不减。
她艰难的唤了一声:“阁…主……千…少……白……”尾音无力,穿透雾林传至漩涡外时,已然无迹可寻。
外头下着雨,时不时竟还有几声闷雷,山谷里的天气,时好时坏。
竹逸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把天青色的竹骨伞,却是不撑开为自己打上,渐渐的,浑身上下便被淋湿了,那伞是留给蝶依打的。
他衣衫凌乱,步子踉跄不稳,裂心蛊才刚刚褪去,身体还未完全恢复,顶着疾风骤雨一路穿扬而来,山谷里一下雨,道路便是泥泞不堪,他平时是极爱干净的,可现下却是无暇顾及了。
心里就只想着他的蝶依。
而他的蝶依离雾林只有几步之遥了。
时间漫开如流水匆匆而过,来不及抓住漆黑夜幕的鬼手,东方天际已开始泛起鱼肚白。
重州城上,醉乡楼,一夜醉死不知愁……
梦里有美人兮俯身在怀承欢,体香柔软,几度缠绵?
可睁眼一看,那一袭翩翩白衣公子傻了眼!
“呀,怎么是你在我身下?!”公子雪揉了揉一双睡眼惺忪的漂亮眸子,眼神从迷茫涣散逐渐变得清亮有神。
他一把嫌弃的推开了趴在他身下,满身酒味的元木子,长腿一踢将那紫袍貂裘的贵公子踢了下床。
“哎呦~屁股疼!他奶奶的,谁踢我?”元木子吃痛的哀叫了一声,拍拍屁股站起身来,上床就是给人一拳。
一大清晨起来,两人便又在床上纠打成一团。
缠抱着彼此打滚,从床上滚到床下,再从地板上滚到将房门一下子冲开,吓了得知自家少爷回来却没回府中,便只身一人前来探看元木子的忠心奴仆奇奴……一跳。
灰衣短褂,忠厚老实的奇奴看着地上滚缠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,登时张大了嘴巴:“少……少…少爷,您……您…您这是在做甚呐?”
地上的两人互相打了对方一巴掌,然后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、拍拍手,好整以暇的站起来,慢条斯理的理好凌乱的衣衫。
两人是异口同声,对望彼此大手一挥:“光天化日之下,我们两个大男人能做甚吗?”
奇奴摇头:“不能做甚!不能做甚!”
对啊,这男人的肾,宝贵的很!还是要留着跟美人做比较好。
奇奴拉过自家少爷,恭敬道:“少爷,老爷喊你回府,全府上下都在门口候等着少爷回去呢,少爷还是快些跟我走吧,别又惹了老爷生气!”
“还有……”他又趴在元木子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:“花小姐近日也要做客府中,老爷让少爷回去好生准备着。”
元木子倒也是点点头,笑得嘻嘻哈哈,没个正经:“也是,这么多年没见着我那个老爹了!”
“诶~别说,少爷我还真有点想得慌!”
遂朝公子雪挥挥手,笑的一排白亮亮的牙齿毕露,意味深长:“那……雪老弟,咱们就改日再战?!”
公子雪合扇拱手,吹发一笑:“小弟等着木子兄,老地方不见不散!”
元木子大手一拍爽快应下,随即,便转身离去。
公子雪紧随其后,屏住了一贯放荡不羁的笑颜,也出了醉乡楼,朝向城南的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