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平西王便上书,以目疾请辞总管云贵两省事务。看似臣服,实为试探皇上对藩地的态度。皇上连表面功夫都没做,直接让直属的云贵两省督抚接了权。”晨音不动声色的觑了安塔穆一眼,含糊说道,“康熙八年,皇上用雷霆手段惩治鳌拜一党,收拢大权。落在有心人眼里,未免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。”这被杀的鸡是权倾朝野的鳌拜,这猴嘛,自然是各自雄踞一方的藩王们了。其中,又以平西王吴三桂为最。皇帝目前还未正式与藩王扯破脸皮,晨音不好明说,怕引了安塔穆呵斥。但安塔穆为官多年,自然听得懂晨音话里的隐晦意思。半阖的双眸突然睁开,幽深莫测。这个孙女,是他低估了。晨音迎着安塔穆黝黑的眸,微微一笑。“还有前些日子,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句。说定南王遗孤,如今正在广西的汉人公主孔四贞,她的额驸孙延龄近来频繁被御史弹劾。若论劣迹,孙延龄可比不过耿精忠之流,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。”定南王当初与平西王等人一样,也是一方藩王。只是糟了横祸死得早,家中唯独剩下一个幼女孔四贞,不能袭爵。太皇太后怜惜忠臣,便把孔四贞收为义女,封作和硕公主,养在宫中。定南王的封地则由皇帝派广西将军统管。额驸孙延龄自以为娶了孔四贞,便是把定南王封地收入囊中。见广西将军卸任,想成为第二个定南王的野心冒了出来。一个劲儿怂恿孔四贞上书请旨,准许自己前去广西。孙延龄倒是如愿去了广西,可惜能力不足。但是,想当定南王的意思既露出去了,不怪被人当靶子。皇上容不下三藩,更不可能放任孙延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变成第四藩。好一句柿子捡软的捏,说透了皇帝对藩王的态度。安塔穆眼前一亮,激动赞道,“都说女子心细,果然不假。桩桩件件,条理清楚,还能从些许小事中窥一角而知全貌,比你那只会耍懒的二哥强。”面上却带了一丝惋惜,这般通透且聪慧的孩子,可惜是个女儿身。“多谢玛法夸奖,不过在晨音眼里,二哥很好。”真诚善良,坦率热烈,是个极有担当的男儿。而自己,不过是占了重生的便宜,根据后来的三藩动乱琢磨出一二来。上一世这时候,她还窝在竹青居与秀珠翻花绳玩呢。“行了,先不提他。你方才话还没说完吧,接着说。”其实晨音接下来会说什么,安塔穆猜得到。但还是想听听她的说法,这个孙女,绝对是个宝藏,值得挖掘。晨音点点头,没急着顺着话题说下去,而是问道,“玛法,您在朝为官数十年,认为当今天子如何?”安塔穆略显意外,沉吟片刻后,回道,“皇上受宫中太皇太后教导,年少但为政精明,行事果决,锐意求治,颇有明君之像。”“玛法慧眼。您说,这样的人,岂能卧榻之侧容他人安眠?我们想得到,那些藩王自然也想得到。”安塔穆本以为晨音还有长篇大论要讲,谁知她两句话点明了其中关节,不由得赞叹一笑,“你是个明白孩子。”古往今来,皇帝祭祖,要么是国泰民安,要么是风雨飘摇。当今皇帝,自然属于前者。大清安稳,再留着这些雄踞一方的藩王,无异于养虎为患。藩王肯定比晨音等更清楚这个道理,估计成日里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,就防着皇帝那日来了精神要削藩。与其躺在砧板上等死,不如暗地里搏一搏。这不,趁着皇帝祭祖的机会,跑来捣乱了,打定主意不让皇帝安生。他们动不了皇帝,便选择当初与皇位失之交臂的恒亲王福全下手。届时再传出流言,说皇帝立身不正,并非天命所归,所以祭祖之时波澜不断,万民必定哗然。皇帝要费心安抚万民,肯定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削藩,引得天下动荡。福全让晨音暂且按下不彻查,便是为此。前有祭祖之时天降大雨,如今坠马一事实在不宜声张,最好连半点风声都不露出去,让哪位假的裕亲王继续代替福全祭祖。躲在暗处的人见‘裕亲王’没事,说不定还有后招。到时候,正好可以来个人赃并获。只有彻底证实是藩王们不安好心,蓄意谋害,佐领府才能免受牵连。安塔穆心情极好,又连夸了晨音几句,让她近来注意看管府里的人,便十分放心的让她出去了。静园那番暴躁狠戾,仿佛只是晨音的幻觉。道横正趴在墙头,看见晨音出来,猛地跳下来,蹿了过去。晨音吓得一激灵,瞧清楚是他,好气又好笑,“二哥,你学猫呢?”“玛法没骂你吧?我不是故意告你状的,后来我想替你挽回一二,可你知道我这张嘴,补刀行,补话那……算了,不提也罢。这次是哥哥对不起你,你说要什么,哥上天入地也给你找来。”道横梗脖子,一脸丧气。晨音莞尔,“行,你说的啊。别的我不缺,就缺一个嫂子,你找给我吧。”“嫂子?”道横一甩辫子,“你想大嫂了?再等等吧,今年过年大哥要从山西回京述职,肯定会把嫂子和侄儿们带回来,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了。”晨音似笑非笑,“我说的不是大嫂,是二嫂。”道横一怔,嗤笑出声,“感情在这儿等我呢,额娘教你的吧,她整日盼着给我找个媳妇管我,忒烦!嗳……说起额娘,我问你件事儿啊,不是说她病了吗,我与五弟想去请安,为什么她却避而不见。我们最近没做什么什么惹她生气的事……吧?”道横挠头细想,没注意到晨音面上一闪而过的怒气。“没事,你当好你的差,额娘有……有心情时自然会见你们。”钮钴禄氏流产一事,是三官保严命瞒着道横兄弟两的。无他,这两兄弟脾性都暴,若是知道是三官保是罪魁祸首,不一定怎么闹腾呢。惊扰御驾,可不是小事。不说为三官保,单是为了道横,晨音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把实情说出来,含糊说了两句,又说起找嫂子的话题来。这不是她一时兴起故意逗道横,是心里真真切切的想法。上一世,道横殉国时已经快三十岁,仍旧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,干什么都能豁出命去。晨音唯恐他走了从前的老路子,希望他能早些成家,有了羁绊,人也不会那般虎实了。至于其他促成道横惨死的因素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她会一一除去。道横可不知道晨音的良苦用心,把不耐表现得很明显,催促着晨音快些回去,自己脚底抹油溜了。晨音无奈的摇摇头,前去探望钮钴禄氏。谁知,竟在正院门口碰上了李贵人。“贵人这是?”晨音其实已经看见了李贵人宫女手捧的锦盒。“福晋身体欠佳,我准备了补品。本想打发人送过来的,想来想去,左右院子隔得不远,还是自己亲自来看看吧。”晨音哑然,这位李贵人,是真的不知钮钴禄氏‘病’得古怪,还是佯装不知?几位后妃,那个不是对钮钴禄氏避之不及,唯独她巴巴的凑了上来。上一世,她入宫的时间比李氏晚,还没来得及与之打几次交道,新进封的安嫔李氏便消失在了后宫中。没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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