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嗽数声。
用指腹尽数拭去阿鹿唇角的鲜血,谢无虞低声应诺,“等着。”
半夜,窗扉从外被推开,谢无虞进得卧房,披星戴月,涉水而寻,沾染了一身月华夜露。行至床榻前,他将不过指甲盖大小的螃蟹和金龟子递与阿鹿。
珍惜地接在手心里,阿鹿低头看了许久,才抬起头,唇角带笑,双眸中仿佛落有璀璨星子,“还有蛐蛐儿蝈蝈儿。”
谢无虞转身准备出门。
“等等。”阿鹿坐在床榻上,捧着谢无虞给他抓来的小螃蟹和金龟子,定定看着那人的挺拔背影,虚弱地说话,“好哥哥,我想留你一束头发,可好?”
谢无虞断了一截头发给他。
“我还想要南岭的蝈蝈儿,苗疆的蛐蛐儿。”
谢无虞定定看他。
握着谢无虞截下的青丝,阿鹿歪歪脑袋,朝他笑,撒娇问询,“好不好啊?”
谢无虞喉结微动,许久才哑声答道,“好,依你。”
策马星夜离开逐月山庄,出沧州,过北境,越秦岭,渡淮河,入南岭,再进苗疆,昼夜未曾停息。
再返沧州时,已过半月余。暑气散尽,凉秋初至,落木萧萧,寒鸦遍野。
谢无虞牵马踏入逐月山庄,拦住一老者,“阿鹿在何处?”
老者下拜,“小公子已于半月前落葬。”
“葬于何处?”
“葬于瑶山。”
时隔数年,谢无虞再上瑶山。
立于坟茔前,将两个草笼轻轻放下,谢无虞嗓音嘶哑,带有千里风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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