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分别的时候,两个人刚才走路时热闹的劲头疏忽就消失了。
劲头成了尽头。可恨这世间没有不散之筵席,没有不尽的路途。
你扯两句、我说两句,谁也不要提出走或者不走,留或者不留。
留当然是不能留的,那么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前者这么一个冰冷残酷的选项。可这别离的过程就要被无限、无限地拉长,让如果有人路过,都要叹息一句,好不腻歪。
挽着胳膊、还是牵着手。走在傍晚的春风中,他们很快就迫不及待地要成为一个拥抱,或者让人脸红心跳的一个吻。
最后一切归于平静和平静背景下的喘|息,段荣春目送着双杏消失在那个小小角门,唯一看到这一幕的只有风。那符从中衣中出来了,春风拨|弄着段荣春胸前现在正赫然挂着的、双杏为他求来的符,它调皮地打了一个旋,又与春风同归。
再次回到这方小院,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坐在椅子上,回忆过去,——好好地理一理今天发生的零零碎碎;再察看并察看,是做了什么天下第一大好事,让上天也听得他的愿望,将那个人送到他眼前。
而是叫来了早就候在外面向他禀告消息的常有德,细细的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一个送他香包的小宫女。
常有德在自己记忆的抽屉里翻找了好一会儿,才低下头谦卑的回话。
就算是时间过去了很久,他肯定也是记得的。永宁十年的那页礼单念完,他便知道是自己轻狂了,从此夹着尾巴做了好久的人,也所幸干爹并没有追究。后来那个宫女再找他,他每看她圆圆的脸儿一次,就能想起融合着尴尬和心惊肉跳的那个晚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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