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记不清从蒋成失去意识到救护车来到,究竟过了多久。
或许五分钟,或许十分钟,或许更长,夹杂在脚步声,电话声,车辆嗡鸣声之间,她听得最清楚的,只有从自己胸腔里漫上的,无法停止的啜泣声。
等到蒋成被人抬上担架,她也被人搀扶起身,低头一看,甚至又是眼前一黑:她身上的白衬衫已变成红衬衫,整个人仿如在血里浸泡过一遍,回头望那片她曾躺过的地板,入目所见,亦都是蒋成的血,一片又一片。
她不敢再多看一眼。
能做的,只有擦干眼泪,扭头向救护车跑去,向医护人员解释完两人关系后,便几乎手脚并用地爬上后车厢。
她半蹲在他担架边。
医护人员已帮他初步止血,处理着较浅的伤口。
整个过程里他闷哼声不断,可她无能为力,唯有手指无力地托住他苍白的脸,不住跟他说话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。
“蒋成,看看我,看着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是舒沅,你知不知道,看不看得清?我是舒沅。”
她似哭似笑。
很想竭力装成漫不经心,竭力让他不要害怕,可是喘/息声却犹如风箱,每发出一声,都几乎耗尽她全部力气。
她只能不断咕哝着:“我是舒沅,蒋成,你看着我,不要闭眼。”
不要闭眼,好不好?
他从来都受不了她哭,也从来都不会拒绝流眼泪的“舒沅”,哪怕很多时候他不懂她的难过、她的要求、她的想法,但是他再不耐烦,从不会说“我做不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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