罚且不知;太子再次监国,且日日前往大内侍疾。
陆辞乍然得知赵恒忽然中风的消息,不禁一怔。
之前还能因他的直谏而恼羞成怒,生龙活虎地冲他怒吼驳斥的官家,竟已病得起不来身了?
虽自任东宫官以来,因与太子过于密切,而招致官家猜忌和不满,但陆辞却不曾因此对赵恒怀恨在。
这会儿听到这消息,自然也不感幸灾乐祸,更别提畅快。
说到底,在最重资历的庙堂中,他能在短短数年内屡受擢升,跻身至此,无一不与赵恒、王旦等人的提携息息相关。
而帝王年迈,太子年富力强,又怀一身雄心壮志,攸关朝权,有冲突是在所难免。
赵祯最为幸运的地方,莫过于赵恒膝下唯独剩他一根独苗,不然赵恒所采取的手段,想必不会似现在这般温和了。
对唯一的子嗣,赵恒是不得不温和,那对亲手提拔上来的臣僚,自然不必客气。
即便如此,对为避锋芒而回乡省亲的他,赵恒也不曾有过更多刁难。
唯在他接到太子密信后提前返京时,才爆发出尖锐的不满——虽然还没爆发到位,就被早有被贬准备的陆辞给气了个倒仰就是了。
可想而知的是,此时此刻的小太子,会有多么迷茫低落了。
陆辞轻叹一声。
少顷,他目光已扫到信末述说家常的一小段。
“……另,今日得子京书,言资满后之新委任,正是辅佐陆兄,甚是欢喜。又言陆兄精气饱满,神光焕发,唯因事务繁多,诸务缠身,难得闲暇,往往饮食无序。但请思之:千古圣贤不能免病痛,事不可尽躬亲。当歇时歇,放心逍遥,亦可事半功倍。何况陆兄康健,不止某一人心系。柳兄虽话常无遮掩,喜作风流促狭状,却对陆兄情谊真挚,至为挂心。西北一有风吹草动,尤其忧事传来,便吃食不下。东宫亦常有内臣前来,关照家宅。恳请陆兄纵仅为亲友,也当多作休憩,莫耗根本。今送陆兄所喜小食数件,望君与子京团聚之余,不忘京中尚有故友二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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