瑜父亲每天都会来。能进病房探视的时间耗完,就只能隔着屏幕看人。
邵立见段凛进了其中的隔间,不放心叮嘱护士:“还请您替我们保密。”
“知道了,每回都说,也不嫌烦!”护士好笑。
隔间内,段凛低眼,拉开椅子坐下。耳边隐约有低压的聊天声,他却只盯着屏幕。
屏幕内是某间单人加护病房,病床上,阮瑜躺得很安静。
若非她的呼吸机上不时有薄薄的雾气,都要让人怀疑时间在静止。段凛盯着她被单下露出的一截手腕,苍白而细瘦,露出的部分几处都插着针,连接着各种导管和监测仪器。
疼吗。
段凛动了动手指。
他的神色还是一贯的疏淡,但那刹那,下颌咬肌紧绷了一瞬。
隔着屏幕,段凛的眸光落在床头跳着曲线的心电仪上,看着曲线跳至顶端,又瞬地回落。在屏幕里跳出一个小小的尖峰,像刀尖。
一时又记起许多事。
她的病情,两年前就被查了出来。
一直瞒到现在。
段凛想起那天男医师的话,话语里有叹息:“中间我们建议过很多次,让她告知家属,但她一直央求我们代为保密,还签了免责书。其实,在去年那会儿病患的病情就很严重了,事情拖到现在,也确实应该告诉你们。”
去年六月。
段凛回忆。
他去医院看她,是深夜。她哭得很凶。
阮瑜那时的哽咽还刻在记忆深处,再记得深一点,连当时她睫毛上的泪都清晰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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