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恨恨地道:“江锦他就是故意的。”
江苒瞧了瞧她,笑嘻嘻地不说话了。
江锦自然是故意的,可能叫他这样故意说这些话的人,也就蓝依白一个啊。
徐循这会儿才施施然来了,她一来,就解救了江苒蓝依白于水火之中。她道:“听说文九娘过两天就要去江南了,咱们同窗一场,不如去送一送她。”
江苒不由有些意外。
旁人不知道,可她却是清楚的,文九娘好似前些日子便发动了,如今想来是刚出月子。
听说她先头听说了赵修明之事,便哭得几番背过气去,文家人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保下来,而她身子不好,这一胎极为凶险。
徐循轻声道:“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。”
众人一默。
文九娘之事被掩得严严实实,大伙儿早先不太明白她怎么忽然要嫁给个富商,如今心中倒是有些猜测。这些小娘子们平日纵然有些娇纵,心性却不坏的,想到她要离京,也有些惋惜,便纷纷应声下来。
徐循便遣人提前去通报一声,只等下学时候到了,众人一同过去。
荣安打量了一番,忽地感慨道:“我过些时日也要走了,在座的也有不少身上有了婚约,咱们这些学里的姐妹,也是要走的走,散的散。”
众人一顿,忽地心下有些涩然。
是啊,她们在家的时候都有父兄宠着护着,还能来外头读书,每一日都痛痛快快的,这样的日子,又能持续多久呢?
一名小娘子便戚戚焉地冲着江苒道:“要做太子妃,想来规矩也很多的,虽然殿下着实生得好看,但是这门婚事也太委屈你了。”
江苒一听便笑了,道:“他呀,他才舍不得我学规矩呢。”
围观众人纷纷表示自己有点饱。
老先生对这些肯读书的女学生还是很宽容放纵的,又听说她们是要去见昔日同窗,便很好说话得提前将众人放了。
因着放得早,好几家的马车都还没到府外候着,众人便三三两两拼着坐了。
江苒蹭了徐循的马车,见徐菁难得也在,这位平日活泼大胆的小娘子忽然变得沉静了许多,只是坐在一边不说话。
江苒也不便同她搭话,毕竟当日之事,她和徐循都在场。
她想了想,便同徐循道:“你的婚事可有着落了?”
徐循不意她会这样问,只是随口道:“听我娘说,也有人来上门提亲,还有叫我做续弦的。”
江苒大惊:“怎么能做续弦!”
徐循见她反应这么大,反倒一怔,良久方才温然道:“我出身不上不下,来提亲的那户人家倒是身份极高,说来做他家的续弦,还是我高攀了。”
江苒见她神情,想是心中已有定论,不由心中难过。
她从一开始就知道,徐循同自己不太一样。
她被全家人护着,徐循却要反过来护着全家人,每行一步,每做一事,都要顾念到母亲妹妹。
徐循反倒安慰她,说:“他家原配夫人留的两个孩子也算年幼,若是好生教养,未必难做,妾室们也没有不省心的,且我嫁了,日后阿菁的婚事也好说一些。”
她是嫡长女,婚事都这个样子了,已经没法子,反倒是后头的徐菁还有得救。
徐菁听见她的话,倏然抬头。
她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,好久都没说话,只是别开了头,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。
这时,文家到了。
徐循从马车里下来,却见江苒忽然困惑地自言自语:“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?”
徐循好奇道:“忘了什么?”
江苒没想起来到底忘了什么,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,发觉快要下雨了,好在江锦给她送了伞,一会儿倒也不怕。
她如此想着,便心安了下来,同徐循徐菁一道往里走了。
……
裴云起起先,还以为是今日的老先生拖了会儿时间,便在楚国公府门口耐心等待。
结果又过了两炷香的功夫,依旧没见到江苒从里头出来,头顶天色阴阴,竟是有几分风雨欲来的模样,边上的紫影忍不住了,去同门房问话。
没一会儿,紫影脸色古怪地回来了,看了看坚持要在马车外等候的太子殿下,委婉地道:“殿下,要不咱们去相府候着罢?”
裴云起听出不对来,看了他一眼,道:“苒苒呢?”
紫影见瞒不下去,只能硬着头皮,“……嗯,江四娘同同窗们,一道去文侍郎家中探望文九娘了。”
他劝慰道:“她定不是故意将您给忘了的。”
裴云起面色略有些古怪,好半晌,才无奈地道:“那便去文家门前等她吧。”
紫影忙应了,见着太子的身形上了马车,不由在心里道:不愧是江四娘,全大周也就她一个人敢叫太子殿下心心念念地惦记一整天,还敢放太子殿下的鸽子!
第98章
娘子们围在文九娘的屋子里说话。
文九娘推说是自己病着, 怕给姐们们过了病气,因而中间拉了一道帘子。即便是如此,江苒也能看出来, 文九娘的精气神瞧着都比先前见过的好了不少,想来是已经放下了。
她同文九娘不太熟, 没什么好说的,见屋内众人都在同她道别,自己便起身, 贴着墙根偷偷走了出去。
文家是很风雅的, 虽然不比相府那样气势恢宏,但自有小桥流水的江南风韵在。江苒胡乱逛了几圈, 便摸到了他家后花园里头。
如今是傍晚, 风雨欲来, 天色昏昏, 廊下的紫藤花早就凋净了, 只剩下深绿的藤蔓, 将一处小天地妆点得有几分颜色。
江苒贴着走廊坐了下来, 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帕子。
后头忽然传来惊讶的声音,“可是江四娘子?”
江苒一怔, 回身, 便见一人含笑立在身后,正是文九娘的兄长, 文家的那位七郎君, 文扶光。
江苒后退了一步, 冲着他点点头, 道:“文七郎。”
她同先前有些不大一样,已经知道了避嫌, 这退了一步,距离拿捏得妥当,文七郎不由面露黯然之色。
江苒只作不觉,只是笑道:“九娘过两天就出嫁了,想来郎君心中很是不舍。”
文七郎听她说起妹妹,面色柔和,只是道:“众人皆以为这婚事不好,江四娘倒是看得明白。”
江苒道:“我方才听九娘说她的婚事,面上尤有欣喜之色,想来那人虽是商贾出身,为人却很不错,难得的是也有肚量,九娘能寻到这样的人家,也是福气了。”
文七郎笑道:“我那妹夫,先前我见过一回,是个一表人才的,他原也见过九娘,心中对她也欢喜,事已至此,我自然是心满意足的。”
文家的几名小辈,虽然先